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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恒X璎珞 重生 只盼唤卿卿(29)


第二十九章香袭 

 

 

今日一见我才知晓,这荣升尚书的气派,原来不仅仅是体现在了齐光的行为举止、处事作风上。这座新建成的巍峨府衙,傲立在原本平淡的街市之内,这间崭新的府邸大堂,丝毫不见往日落败的痕迹。新漆刺鼻的味道,仿佛是在提醒每一个路经此地的过客,这座府邸,如今已是新贵入驻,大权在手,早已不同往日,就连门口镇宅的石狮子,都平添了几朵鬃毛疙瘩,威风神态也更胜从前,若不是从当时我跪地求救的拐角处过来,我还真的认不出,这是当年满城寻女,以我为饵的詹事府所在了。

 

“回来了。”

齐光听闻下人回话,说是小姐回门,便急忙出了书房,本打算走到大堂迎着,可到了廊下却又顿了顿,而后缓着脚步,慢慢挪到了前厅。远远看见两人立在门口牵着手谈笑着,秋风吹起那女子鬓间的碎发,她依靠在傅恒的臂膀,眼中心里全是身旁那位公子,她如今的夫君,遂扯了扯嘴角,轻轻唤一声,回来了。

 

我见齐光神色异常,心里忧虑着。他可是在提醒我这尚书府外怕是有细作埋伏?我不知这其中内情遂只好只应承着:“兄长安好,今日小妹归宁,特来问安。”他看着我的谨慎环顾的样子,似是觉得可笑,而后和傅恒相对行了个礼,便将我二人请了进门。

 

这新建的大堂不同于外表的震慑威视,倒是多了几分别致在其中,尤其是放置在堂内的一盆盆九里香,馥郁袭人,那透着些许妖艳妩媚的味道,熏得人心神慌慌,倒是有些迷人心智的效用。

 

“傅恒今日带璎珞前来叨扰,一是为的此处是她名义上的娘家,二是感谢齐光兄,这些时日的关照。”傅恒带着我坐在尚书府大堂的客座上,向主位的齐光诉说来意,我听得出来,傅恒方才言语的情意真切,便知这段时日,朝堂之中他二人自是打了不少交道。早前傅恒就常与我赞叹齐光的治世之才,如今看来,这两位朝局新贵,倒是惺惺相惜、似争似联。

 

“何谈关照,我本是毫无根基的浮华之辈,有幸得蒙姻亲庇护,方在这乱局之中得以稳步,要谢......还是该感谢贵夫人的聪慧才是。”齐光低头喝茶,话出之时并未抬头看过我们,只是声音柔和了些许,如今我每每见他,都觉得他品格做事都有了些人间温度,全不似先前未得势之时的冷若冰霜。

 

而后二人便谈起了什么家国天下,从前朝枭雄说到当世英豪,从文治武功论到朝局风向。左右听得我头昏脑涨,只觉得那九里香的香气,直直地灌进我的心肺里去,细细嗅着又觉之中似是掺和了些别的气息,虽是轻微,却着实勾住我的魂魄,遂坐在椅子上显得困倦异常,不住地点着头,我只觉得这势头不对,刚想着和傅恒说说这花中的诡异,便见他此时回头,看我如此表象,笑着对齐光说,“这国事还是留到朝堂吧,我见璎珞今日有些乏了,不好在府中失礼,先行告退,改日再行拜访。”而后他起身握住我的手,试图携我归府,可我却如何都立不起身子。

 

“傅恒......傅恒,你快走,这花,这花中,有毒!” 只一瞬间,那香气似是扼住了我的喉管,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舌尖,心肺似是被撕扯着一般绞痛,傅恒闻此便知大事不好,拦腰抱起我就向着门外奔去,可此时堂前大火骤起,一阵阵浓烟飞卷着涌进堂内,那熊熊的火焰大有吞天之势,火舌摇曳,撩拨着大堂的新漆,随即燃起了一片烈焰。这府中奴仆喊着走水救火,端着水桶的小厮来了一拨又一拨,可奈何火势太盛,竟一时扑它不灭。

 

“快,随我走!”齐光见大堂起火即刻就领着傅恒,带着我奔了后堂,寻得花园宽阔处安置下来,方才那浓烟扑天盖地的袭来,我被这烟气呛了一口,只觉得似是有些缓解,而后一口鲜血涌了出来,一时心力全无瘫在傅恒怀里,但此刻肺腑却轻畅了不少,只是无力动弹,面无血色。我看着傅恒焦心的样子,抬起手来揉揉他的眉心,用了最后一点力气轻声附在他耳边说:“无事。”

 

“大公子!方才起火,阁楼也烧了起来!小的前去查看,阁楼尽毁,只是楼里那位不见踪迹!”这府里的掌事管家朝着齐光回着话,我听完望着傅恒看了一眼,他知晓了我的意思,只和齐光说到:“齐光兄,不管这事由谁人惹起,我只先带璎珞赶去医治,还请齐光兄莫要松懈这府中戒备,待璎珞无事,傅恒还是要与那人清算今日。”

 

齐光没有多说话,只是紧着派车送我二人归府,而后自己立在原地那阴郁的气息又攀附上他的周身,盈盈自语:“我本念着你年幼丧母,想保你一命,只是你的心太高了。此生,为兄怕是教不会你登高跌重的道理,只愿你过些时日魂归九泉,能亲口问问你的额娘,求个答案吧。”

 

“快!先传府中大夫!寻个腿脚快的!拿着我的腰牌去太医院,请叶太医!”傅恒一边抱着我直直冲进房中,一边吩咐这府中管事的去传大夫,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,见我有气无力的样子焦急得不行,紧紧握着我的手,就好像松开了我就溜走似的。

 

“三少爷,这少夫人似是中了曼陀罗的毒,可症状又不太像,老夫不才,不知从何医起。”富察府里的府医见我症状复杂面露难色,刚说完不可医,又见平日里温润的三少爷,此刻却怒发冲冠,遂改了口,只说“老夫......老夫,先替少夫人行针压制住毒性,宫里太医见多识广定可医治,定可医治。”

 

“少爷,少爷.....”我在这床上歇了些许,缓了缓气力,便轻声的唤着他,他听闻复握住我的手,我睁开眼睛看看他,用力的笑着,“你不是答应过我吗,这辈子,都不皱眉了,少爷,是君子,可不能食言......”他听完牵强的笑了,见我两手渐冰,遂用着那双大手不断地揉搓着,那担忧就梗在他心里,直堵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 

“叶太医到了!”不过半个时辰,管家就带着三个小厮,将叶天士架着来了屋内,这五人皆是气喘吁吁,叶天士由于体胖久不活动,乍一狂奔似是被抽走了浑身精气。

 

“叶太医,烦请替内人医治!傅恒在此谢过!”傅恒上前行了一礼,而后即刻拽着他往屋内走,叶天士上一口气还没喘匀就被拖了进来,只扶着我的床沿喘着下一口气。

 

“傅......恒,哎呦,傅恒大人......你就不能等我喘上这口气吗。”叶天士口上抱怨着,手里却急忙搭上了我的脉,看了看我的神色,“璎珞姑娘,伸出舌头我瞧瞧......哎?你这口鼻留有黑烟,可是被呛过?”我微微点了点头,然后叶天士看看傅恒笑着说,“你二人可真要感谢那纵火之人,若不是这一呛,把积压的毒咳了出来,你这小命还真就难保喽!”

 

“叶大夫!那现在?”傅恒上前急忙问着叶天士,叶天士摆了摆手只说,“无事,我开几服药,排尽了肺里的毒气也就是了,这九里香本是无毒和着曼陀罗倒也无大碍,只是先前贵夫人遭遇刺客之时,那迷烟里面含着大量的苦艾草,这些时日积在肺里未曾排除,如今搭上这两味香花,倒是个攻心伤肺的杀人良方。”说完叶天士开了方子便回了太医院,傅恒吩咐小厮拿了药回来,亲自在廊下给我煎着,我当晚喝了一副便好了些许。

 

夜半,我神志渐清,看着他依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,心里甜甜的,只觉得若是无妨,病一病倒也不是件坏事,若是他以后总忙在朝堂,把我忘在脑后可怎么办。现在这一倒下,他的这个人这颗心便都是我的了。

 

“你还笑,今日真是让我揪心不已。”他见我醒了俯身过来轻轻吻着我的眉心,“叶大夫说这药效似是急了点,须得好好修养,这几日我就在这陪着你日夜看护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拢了拢我额间的碎发,我抬手拍了拍他的心口,只说“现在正是朝堂关键,今日向我们下手的如此阴损,还知晓我先前病症,定是后宫手段。我一女子尚且如此,那这几日前朝怕是更要找你的麻烦了,皇上疑心重,你可不能成日待在府里。”虽然我想日日夜夜让他陪着我,但此事关系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,万不能马虎。

 

“好,我知道,但我也得见你有了起色,才能放心,这几日来保频频现身鄂尔泰府中,他那欲盖弥彰的招数,用的还真是拙劣,若非如此,我倒是还得费一番功夫去调查一二,如今倒是都免了,只是未料他竟如此张狂,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”傅恒眼中带怒,我自知他是为的今日之事,此事疑点颇多,让人不由得深想一二,那本来的琪华小姐,今日助纯妃杀我,现今怕是已然和她名列一党,只是上次甘遂之祸我并未露出马脚,若不是纯妃主动找上,那便是少詹事和琪华心比天高了,如此处心积虑害我致死,目的无疑是奔着皇宫的后妃之位,想着一步登天。可他父女二人又怎会不知,这后宫险象环生,凭借那朵娇弱的玫瑰又能撑得住几个回合。

 

“少爷,眼下我的事不足为虑,左右喝药便是了,你还是多去照看皇后娘娘,还有户部的海望大人那边,也要留心早日解决了才好,近日若是军机处有变,你平白受险的话......”我的嘱咐还没说到一半,剩下的就被傅恒压上来的一个吻吞进他的肚子里去了,“你只管给我安心修养,外面的事,有我在。璎珞,你不可再出一点闪失,我要你安好,我只要你安好。剩下的,相信我。”

 

我二人鼻尖相碰,我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,轻声应和着,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
 

然后我拽着他的衣袖撒娇说,“那少爷白日去忙公务,晚上就陪我睡觉吧!”他低声笑着称是,褪下外衫躺在我身旁,我趴在他的心口,只觉得纵使门外雷雨交加,他也会守着我,保护我,成为我最坚实的依靠。

 

钟粹宫里灯烛煌煌,琉璃灯罩上的繁复花纹,在这灯火的衬托下晃得人眼晕非常。自打复宠以来,纯妃点灯似是成了心瘾,每每只把那黑夜里的宫殿照的亮如白昼方才罢休,她抚着肚子,上下打量着这个刚被来保和济阁送上来的美人,还真的是娇艳欲滴,虽然面带病色,倒是别有一番风韵,“你今日可是得手了?”

 

琪华听闻连连叩首,“奴才眼看着那贱人口吐鲜血奄奄一息,方才离府。奴才忠心日月可鉴,为娘娘马首是瞻,他日登高定不辜负娘娘的苦心栽培......”纯妃当真懒得听她那些所谓的忠心之语,强行露出的乖巧样子,让同为女人的纯妃看了不禁心中生恶,这美人若是个木头,虽少了神韵用起来却是放心。如今这带了太多心思,便是不能久留的,只管一次致命便是她最大的用处。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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